第51章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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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1 章節
的疼我嗎？疼我，會以死相逼讓我替姐姐進什麽宮，明明姐姐很願意的。你讓姐姐直接去便是，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？現在讓兩個女兒都如此不開心，難道爹爹娘親，你們就很開心了嗎？”
清溪這般喃喃自語的，她想不通。
娘親有些不忍，不過還是替還在顫抖的爹爹說了一句話︰“你知道的，宮裏吃人不吐骨頭的。”
只是這般一個解釋，卻像鹽巴一般再次散在清溪的鮮血淋淋的傷口。呵，吃人不吐骨頭。
她的膝蓋以及她的心都在痛。
她彎下腰，看到門外匆匆飄過去的一片衣角。許久，她明白了一個道理。或許從一開始降生，她便被爹爹娘親嫌棄了，只是，被她刻意忽略了罷了。
清溪想淡淡地笑一笑，結果卻只是扯動了嘴角。她想表現得毫不在乎，甚至雲淡風輕，結果卻走上前，握住爹爹還在顫抖的手。
她的身體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，條件反射，她看不得爹爹娘親受苦。清溪輕嘆了一聲，終究還是對他說︰“我去準備準備。”
她回頭望了他們一眼，像是最後一眼似的。
這一次，她淡淡地說了一句︰“只是生養之恩，從此不欠了。”這樣即便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裏，她受苦她流淚，甚至有一日若是撐不下去，死了。他們也不必為她感到內疚與哀傷，因為這是她選的，她為自己的選擇負責。
好好活著。她想對爹爹娘親說，因為活著便有希望看到陽光，若是死了，便一切為空。
清溪走到門外，擡頭看了眼初升的陽光，第一次覺得，它離她仿佛遠了，也冷了。
無常一員
第二日早晨，清溪從夢中醒來，莫名地覺得感傷。
她環顧四周，剛開始爹爹娘親搬進來的時候，她一直在開懷地笑，笑這裏終於有了人氣。她一人住著，雖然自在，但夜深人靜的時候，總會覺得太過安靜了。自己聽著自己的呼吸聲漸漸入睡，而如今則是爹爹娘親姐姐們四人的呼吸聲，很和諧，心會莫名地覺得安全。
如今新房子蓋好，他們估計今日就會搬進去了，而這間房屋，爹爹昨晚有提到，也要重新蓋下，當然也是磚瓦房。
仔細想想，清溪竟然覺得有些舍不得。
初來，第一眼看到茅草房的屋頂時候，她是嫌棄的，甚至自認倒黴的，可是時間一長，住著住著，便有了感情。雖然它破，雖然它遭人白眼，意外地，自己卻越來越喜歡，雖然偶爾天冷下雨的時候，不由地抱怨幾句，可是這房子畢竟陪著她許久，可一旦它倒塌後，清溪莫名地覺得感傷。
早晨起來後，匆匆吃過早飯後，爹爹就在四處忙碌著。
她拉了拉他的袖子。
“這房子，可不可以不重蓋了？”
磚瓦的聲音很響，蓋過她的輕聲細語，爹爹沒有聽清。
“你說什麽？我沒有聽清，大聲點。”爹爹對她說。
清溪扯了扯嘴角，讓自己盡量看起來開心。
“爹爹，沒有什麽，你忙。”
說完這句話後，清溪便默默地站在一旁，而爹爹則是瘸著腿忙前忙後。
清溪眼中含著淚花，仿佛帶著隔離感一般地看著這裏，一方面，她是高興的，高興他們終於可以住進新房子，這樣子冬日也就不怕冷風吹進來，另一方面，她則是對世事變幻的感傷，這房屋昨日還安然地立在這一塊土地上，而今日便轟然倒塌。
滿地的塵埃卷起，清溪被嗆到。
她移了移腳步，走進新蓋的房子，而燒木炭的房子，以後估計不會在住了，因為新房中，已經安排了四個房間，他們姐妹一人一間，而爹爹與娘親一間。
對於這個安排，清溪是相當滿意，因為在現代的時候，她一直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房子，可是奈何沒有等她交上首付，人已經跑到這裏來了。
清溪有些可惜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還沒有花，人就跑到這裏來了。
每每想起來總有些可惜。
不過，好在清溪一直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，實際上仔細想想，這裏也挺不錯的，青山綠水藍天白雲，加上新鮮的空氣，大好的陽光，無汙染的蔬菜以及如今全新的一套房子，總而言之，言而總之，也算綠色生活一族了。
清溪笑了笑，想要甩掉剛剛的哀愁，畢竟無常是常態，而她也不過是無常中的一員，僅此而已。
“五丫。”有人在叫她。
清溪回頭看了一眼，是三姐。
“三姐，不是要叫我溪妹嗎？”
清淑笑了笑︰“叫習慣了。等等，我再叫你一遍。”
清溪站在一旁，等她叫她。
“五妹。”
清溪聽了聽，貌似也不錯。
“哎，什麽事？”
李代桃僵
父親頹然地坐在地上，那一刻，他知道這個乖巧的女兒從此不會再回來了。
他嘆息地對娘親說了一句︰“看好清荷，不要再出什麽茬子，等下午他們來要人的時候，我會說明緣由。”
娘親點了點頭︰“好。”
一時無話。
清溪回到房中，木然地收拾著一切。實際上又有什麽好收拾的呢，把自己辛苦讚的積蓄分了一半給清荷後，剩下的一半，她要留給爹爹娘親嗎？誠如，她知道的出入宮中要打點，爹爹娘親估計不會那麽用心地塞銀子給她，索性他們有白炭幫忙賺錢，估計以後生活也會無憂吧，畢竟這是一門不會餓死人的手藝。
清溪笑了笑，她現在是在擔心他人嗎？可是他們何嘗擔心過她？
白鴿在窗旁咕咕地叫，清溪想，她只有他了，只是若是現在送信給她，之後，她就沒有辦法聯系他了，可是若是現在不送信給他，那麽她或許要等安定之後才能聯系到他。
考慮再三，她想若是出門在外，還有白鴿陪她，也不失一個安慰。
清溪準備了許多鴿子吃的谷子以及它愛吃的豆子，放在自己的包袱裏，之後便是呆坐在房間。她很不舍，可是即使不舍，以後這裏，怕是難回這裏了。
清溪如往常般地做了早飯，中午他們從攤鋪內回來後，給大家做了一頓午飯，甚至連晚飯，清溪也執著地做著。
“以後，怕是吃不上了。”
清溪淡淡地說了這一句後，娘親流著淚背過身去。
清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，之後卻徒然地放下，有些話不如不說，有些事情不如不做。清溪想也許她可以任性地做飯，卻無法再任性地叮囑他們，好好照顧自己。
現在的她未來希望渺茫，可是，她卻會盡力。隨遇而安，向來是她的強項。因為一個要求投生的人的決心，改變不得。
既然娘親爹爹要她去，她去便是。只是與梧桐的約定怕要延期了。
對不起，她對著燭火中的白鴿說著。
傍晚，人如約而至。
他們住的地方在街角，偶爾過來一兩輛馬車也算正常，所以引不得人註意。
“人準備好了？”
這次縣令沒有來，前來的只有兩人，一人是早晨過來的曹公公，另一人，清溪沒有見過，但見到他肩膀偉岸，手上有繭子，力氣看起來很大。本以為只不過平常的兵卒，但是曹公公對他卻很禮讓。
清溪淡定地上前，對他說︰“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曹公公笑瞇瞇地挑起她的下巴，仔細端詳，說︰“不是她吧？”說完一臉震怒。
爹爹娘親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︰“不是大人，你聽小人解釋。”
被綁在另一間房子的清荷聽到這句話，臉上一喜，她就知道爹爹娘親想要李代桃僵，那也要看人家大人物同不同意，果然，他們是不同意的。清荷想大聲呼救，可是嘴上塞著布，只能發出低微的嗚嗚呀呀的聲音。
清荷委屈，娘親爹爹怎麽可以這樣對她？
請吃飯
“娘親有事情找你。”三姐想了想，差點把大事忘記了。
“嗯。”清溪聽完便跑了過去，以為娘親有什麽大事，結果只是問她一句︰“清溪，腌的蘿蔔放在哪裏了？”
清溪一聽，無奈地望了一下跟上來的三姐，這丫頭真是……
清溪指了指竈房內窗臺旁的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說︰“在那裏。”
娘親一臉欣喜地說︰“剛剛，我有在這裏找過，怎麽就沒有看到呢？”
清溪笑了笑，沒有說什麽，因為她也會手裏拿著針，仍然四處在找針，所以這種情況，她可以原諒娘親，但似乎不應該原諒三姐。
事後，她拉住三姐的手，很耐心地加上語重心長地對三姐說︰“下次說清什麽事吧。”那模樣仿佛她是一個長輩，而他姐姐不過是一個晚輩罷了。
三姐聽到她的話，不自禁地點了點頭︰“好。”可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“我是姐姐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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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疼我嗎？疼我，會以死相逼讓我替姐姐進什麽宮，明明姐姐很願意的。你讓姐姐直接去便是，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？現在讓兩個女兒都如此不開心，難道爹爹娘親，你們就很開心了嗎？”
清溪這般喃喃自語的，她想不通。
娘親有些不忍，不過還是替還在顫抖的爹爹說了一句話︰“你知道的，宮裏吃人不吐骨頭的。”
只是這般一個解釋，卻像鹽巴一般再次散在清溪的鮮血淋淋的傷口。呵，吃人不吐骨頭。
她的膝蓋以及她的心都在痛。
她彎下腰，看到門外匆匆飄過去的一片衣角。許久，她明白了一個道理。或許從一開始降生，她便被爹爹娘親嫌棄了，只是，被她刻意忽略了罷了。
清溪想淡淡地笑一笑，結果卻只是扯動了嘴角。她想表現得毫不在乎，甚至雲淡風輕，結果卻走上前，握住爹爹還在顫抖的手。
她的身體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，條件反射，她看不得爹爹娘親受苦。清溪輕嘆了一聲，終究還是對他說︰“我去準備準備。”
她回頭望了他們一眼，像是最後一眼似的。
這一次，她淡淡地說了一句︰“只是生養之恩，從此不欠了。”這樣即便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裏，她受苦她流淚，甚至有一日若是撐不下去，死了。他們也不必為她感到內疚與哀傷，因為這是她選的，她為自己的選擇負責。
好好活著。她想對爹爹娘親說，因為活著便有希望看到陽光，若是死了，便一切為空。
清溪走到門外，擡頭看了眼初升的陽光，第一次覺得，它離她仿佛遠了，也冷了。
無常一員
第二日早晨，清溪從夢中醒來，莫名地覺得感傷。
她環顧四周，剛開始爹爹娘親搬進來的時候，她一直在開懷地笑，笑這裏終於有了人氣。她一人住著，雖然自在，但夜深人靜的時候，總會覺得太過安靜了。自己聽著自己的呼吸聲漸漸入睡，而如今則是爹爹娘親姐姐們四人的呼吸聲，很和諧，心會莫名地覺得安全。
如今新房子蓋好，他們估計今日就會搬進去了，而這間房屋，爹爹昨晚有提到，也要重新蓋下，當然也是磚瓦房。
仔細想想，清溪竟然覺得有些舍不得。
初來，第一眼看到茅草房的屋頂時候，她是嫌棄的，甚至自認倒黴的，可是時間一長，住著住著，便有了感情。雖然它破，雖然它遭人白眼，意外地，自己卻越來越喜歡，雖然偶爾天冷下雨的時候，不由地抱怨幾句，可是這房子畢竟陪著她許久，可一旦它倒塌後，清溪莫名地覺得感傷。
早晨起來後，匆匆吃過早飯後，爹爹就在四處忙碌著。
她拉了拉他的袖子。
“這房子，可不可以不重蓋了？”
磚瓦的聲音很響，蓋過她的輕聲細語，爹爹沒有聽清。
“你說什麽？我沒有聽清，大聲點。”爹爹對她說。
清溪扯了扯嘴角，讓自己盡量看起來開心。
“爹爹，沒有什麽，你忙。”
說完這句話後，清溪便默默地站在一旁，而爹爹則是瘸著腿忙前忙後。
清溪眼中含著淚花，仿佛帶著隔離感一般地看著這裏，一方面，她是高興的，高興他們終於可以住進新房子，這樣子冬日也就不怕冷風吹進來，另一方面，她則是對世事變幻的感傷，這房屋昨日還安然地立在這一塊土地上，而今日便轟然倒塌。
滿地的塵埃卷起，清溪被嗆到。
她移了移腳步，走進新蓋的房子，而燒木炭的房子，以後估計不會在住了，因為新房中，已經安排了四個房間，他們姐妹一人一間，而爹爹與娘親一間。
對於這個安排，清溪是相當滿意，因為在現代的時候，她一直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房子，可是奈何沒有等她交上首付，人已經跑到這裏來了。
清溪有些可惜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還沒有花，人就跑到這裏來了。
每每想起來總有些可惜。
不過，好在清溪一直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，實際上仔細想想，這裏也挺不錯的，青山綠水藍天白雲，加上新鮮的空氣，大好的陽光，無汙染的蔬菜以及如今全新的一套房子，總而言之，言而總之，也算綠色生活一族了。
清溪笑了笑，想要甩掉剛剛的哀愁，畢竟無常是常態，而她也不過是無常中的一員，僅此而已。
“五丫。”有人在叫她。
清溪回頭看了一眼，是三姐。
“三姐，不是要叫我溪妹嗎？”
清淑笑了笑︰“叫習慣了。等等，我再叫你一遍。”
清溪站在一旁，等她叫她。
“五妹。”
清溪聽了聽，貌似也不錯。
“哎，什麽事？”
李代桃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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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嘆息地對娘親說了一句︰“看好清荷，不要再出什麽茬子，等下午他們來要人的時候，我會說明緣由。”
娘親點了點頭︰“好。”
一時無話。
清溪回到房中，木然地收拾著一切。實際上又有什麽好收拾的呢，把自己辛苦讚的積蓄分了一半給清荷後，剩下的一半，她要留給爹爹娘親嗎？誠如，她知道的出入宮中要打點，爹爹娘親估計不會那麽用心地塞銀子給她，索性他們有白炭幫忙賺錢，估計以後生活也會無憂吧，畢竟這是一門不會餓死人的手藝。
清溪笑了笑，她現在是在擔心他人嗎？可是他們何嘗擔心過她？
白鴿在窗旁咕咕地叫，清溪想，她只有他了，只是若是現在送信給她，之後，她就沒有辦法聯系他了，可是若是現在不送信給他，那麽她或許要等安定之後才能聯系到他。
考慮再三，她想若是出門在外，還有白鴿陪她，也不失一個安慰。
清溪準備了許多鴿子吃的谷子以及它愛吃的豆子，放在自己的包袱裏，之後便是呆坐在房間。她很不舍，可是即使不舍，以後這裏，怕是難回這裏了。
清溪如往常般地做了早飯，中午他們從攤鋪內回來後，給大家做了一頓午飯，甚至連晚飯，清溪也執著地做著。
“以後，怕是吃不上了。”
清溪淡淡地說了這一句後，娘親流著淚背過身去。
清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，之後卻徒然地放下，有些話不如不說，有些事情不如不做。清溪想也許她可以任性地做飯，卻無法再任性地叮囑他們，好好照顧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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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娘親爹爹要她去，她去便是。只是與梧桐的約定怕要延期了。
對不起，她對著燭火中的白鴿說著。
傍晚，人如約而至。
他們住的地方在街角，偶爾過來一兩輛馬車也算正常，所以引不得人註意。
“人準備好了？”
這次縣令沒有來，前來的只有兩人，一人是早晨過來的曹公公，另一人，清溪沒有見過，但見到他肩膀偉岸，手上有繭子，力氣看起來很大。本以為只不過平常的兵卒，但是曹公公對他卻很禮讓。
清溪淡定地上前，對他說︰“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曹公公笑瞇瞇地挑起她的下巴，仔細端詳，說︰“不是她吧？”說完一臉震怒。
爹爹娘親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︰“不是大人，你聽小人解釋。”
被綁在另一間房子的清荷聽到這句話，臉上一喜，她就知道爹爹娘親想要李代桃僵，那也要看人家大人物同不同意，果然，他們是不同意的。清荷想大聲呼救，可是嘴上塞著布，只能發出低微的嗚嗚呀呀的聲音。
清荷委屈，娘親爹爹怎麽可以這樣對她？
請吃飯
“娘親有事情找你。”三姐想了想，差點把大事忘記了。
“嗯。”清溪聽完便跑了過去，以為娘親有什麽大事，結果只是問她一句︰“清溪，腌的蘿蔔放在哪裏了？”
清溪一聽，無奈地望了一下跟上來的三姐，這丫頭真是……
清溪指了指竈房內窗臺旁的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說︰“在那裏。”
娘親一臉欣喜地說︰“剛剛，我有在這裏找過，怎麽就沒有看到呢？”
清溪笑了笑，沒有說什麽，因為她也會手裏拿著針，仍然四處在找針，所以這種情況，她可以原諒娘親，但似乎不應該原諒三姐。
事後，她拉住三姐的手，很耐心地加上語重心長地對三姐說︰“下次說清什麽事吧。”那模樣仿佛她是一個長輩，而他姐姐不過是一個晚輩罷了。
三姐聽到她的話，不自禁地點了點頭︰“好。”可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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